面对朝自己倒下的楼房,利沃夫吓得手足无措,只有卡莲瞬间反应过来,她赶紧抱起利沃夫就跑,可是她还没跑出多远,那些落下的残垣断壁就从背后倾泻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卡莲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把利沃夫往远处一扔,然后就淹没在了砖瓦之中。
利沃夫被丢出去四五米,他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手中一直紧握的生日礼物也掉在一边。房屋垮塌时产生的巨响令他耳膜生疼、脑袋发胀,由于炮弹仍在不断射向附近的建筑物,甚至有一发炮弹从利沃夫身边不到一公尺处掠过,所以他本能的匍匐在地不敢乱动。等到躲藏在附近建筑里的皇国军士兵纷纷逃离建筑后,炮火的才渐渐停止侵袭这里,利沃夫终于得以站起来确认情况。原本繁华的街道已经面目全非,母亲也不见踪影,之前两人所站的地方被一大片瓦砾所覆盖,街道两侧的许多建筑只剩下残垣断壁,许多木质建筑内燃起了大火,路面上除了瓦砾就是断肢和尸体,被炮弹炸伤炸残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利沃夫很害怕,这使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母亲,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他走到路中间对着四周大喊。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难道你要丢下我吗?”
没有人出声回答他,他的耳边只传来瓦砾的碰撞声,利沃夫顺着声音看去,就在自己旁边的不远处,有一只手从瓦砾堆里伸了出来,虽然那只颤抖的手上布满尘土和血迹的混合物,但无名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确是利沃夫最为熟悉的物品,他赶紧冲上去抓住那只手。
“妈妈!是你吗?你不要吓我!”
虽然还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那只手回握住了利沃夫的小手,他意识到被埋在瓦砾下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利沃夫知道母亲受伤了,他一边向四周呼喊求救,一边用手疯狂地挖开瓦砾,即使双手被砖瓦的碎片弄得鲜血淋漓也没有停歇,直到自己的手碰到了母亲柔软的头发。利沃夫顺着头发摸到了母亲的脸,上面有股温热湿润的感觉,有一股热流从母亲头上流下,他不敢耽搁,用尽浑身力气搬开了所有自己能搬动的物体,终于将母亲的上半身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妈妈,醒一醒!妈妈!”
卡莲面朝地下趴着,身上满是尘土和血污,她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唯有耳朵依旧能够听到阵阵悲伤的呼唤。卡莲知道是自己的小利沃夫在喊她,她想伸手去摸利沃夫的脸安慰他,可是自己的手似乎已经动不了了,她努力尝试着睁开双眼再看看自己可爱的儿子,然而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随着时间的流逝,利沃夫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卡莲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在弥留之际她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的脱险,所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句话:“利沃夫,快…快逃,一定…要…活下…”
“你醒了,妈妈,太好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利沃夫没有没有听清卡莲最后的话语,但他知道到是母亲在说话,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母亲终于醒过来了。可是当他再用颤抖的双手去摇晃母亲时,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虽然他想了无数办法试图唤醒母亲,但是都失败了,他身边的母亲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体也开始慢慢发凉,死亡这一残酷的事实令这个刚满十一岁的小男孩无法承受。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利沃夫的哀嚎响彻周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母亲的死让他感到孤独和无助,脑子里只想着把母亲从废墟里挖出来,他机械般的在地上挖着,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联邦军清除了路上的障碍之后,继续向北推进,皇国军在城内的临时防线很快就被突破,城防司令被迫命令军队向城北集结,但是在混乱的巷战中命令根本无法准确的传达到各部队,而且敌人的推进速度很快,许多作战部队被分割包围,只能分散在各个街区内各自为战。
“罗姆尼中尉,司令部命令你们向北撤离,并集结待命。”
“好的,我马上执行命令!”
名叫罗姆尼的军官带领的部队非常幸运,他们刚好遇到了城防司令派来的通信兵,省去了没头没脑乱跑的麻烦。正当他们向北走到中央大街的一个拐角处时,来自不远处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引起了罗姆尼的注意,他觉得可能是有人趁乱在行凶,于是立即命令士兵暂时停下,自己带了两个士兵前去侦查状况。
只见整条路上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气息,能自由行动的人都跑得无影无踪,就只有一个小男孩在一片瓦砾之中不断的挖掘。罗姆尼本不想浪费时间多管闲事,然而当他看到男孩将一个女人的尸体从废墟里挖出来并伏在她的身上放声大哭时,即便是他这样经历过血腥战斗的人,也被深深的触动了。很明显男孩失去了重要的亲人,他的哭声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觉,令罗姆尼感到无法坐视不管,他示意部下现行,自己则打算走上前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可惜敌人没有给罗姆尼做善事的余裕,他刚走到路中间,街上便响起一阵枪声。罗姆尼看着小男孩丝毫没有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的样子,担心再这样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于是冲到男孩身边,不顾男孩的反抗将他一把抱起,然后躲进对面的街区。
利沃夫不知道抱走自己的人想干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在罗姆尼怀中拼命捶打挣扎,直到罗姆尼将自己放下。
“别乱动了,我们现在在逃命。”
“我要回去找我妈妈!”利沃夫想要转身跑回大街上,被罗姆尼给拉住了。
“你妈妈已经死了,不要再胡闹了。”
罗姆尼的冰冷言语引起了利沃夫的反感,他拼命地想逃脱这个大人的掌控,结果却被罗姆尼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现在跑回去能做什么?难道能让你母亲活过来吗?”
“可她是为了救我…”利沃夫捂着脸,他觉得很委屈。
“那你就更不能辜负她!这座城市很快会被战火席卷,想活命就躲起来或者赶紧出城,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我的父亲是炮兵军官,叫马科斯。”
“马科斯少校吗,我倒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不过南边撤回的部队现在不知道在何处,总之我带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吧。”
“嗯。”
利沃夫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才刚刚失去母亲,身边只有这个大人能靠得住,加上自己唯一的家人就只有父亲了,他只好先接受罗姆尼的提议和他一起行动。
“现在没有枪声的地方只有西边了,我认识教会的科斯坦老主教,可以去他家里躲一躲。”
“也好,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朝爱丽丝家附近跑去,这里是教会名下的住宅区,出于对宗教信仰的尊重,没有军人随意征用这些建筑,这一片街区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个小小避风港,不少无路可走的平民都跑到这里躲避战祸。利沃夫带着罗姆尼从建筑物中穿过,来到一栋四层公寓前,他们来到三楼,然后敲响了爱丽丝家的门。
“是谁呀?这么晚有什么事?”
“是我,利沃夫,还有一位我父亲的同事,我们想在这里躲一躲。”
门后站着的是爱丽丝的父亲科恩,他听到利沃夫的声音后,把门打开了一条窄缝,然后举着蜡烛仔细观察了外面的情况,确认是利沃夫之后,才打开门让他们进屋。
“外面很乱,赶紧进来吧。”
“这位先生,谢谢你了。”
“军官先生,外面的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城外的炮台已经失守了,城内的几处防线也被突破,这座城市很可能会失陷。”
“看来是得早做准备,你们先到里面坐下吧。”
“爸爸,外面是谁呀?”爱丽丝躲在房间内小声的询问父亲。
“是小利沃夫和他爸爸的同事。”
“外面这么危险,他不在家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来者是自己的熟人,爱丽丝松了一口气,然后换回了平时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科恩打量了一下进门的两个人,然后立刻走进房间去找东西,“你先去叫爷爷来看看。”
“嗯,稍等。”
爱丽丝带着一丝不安去找老主教,她对利沃夫了若指掌,虽然这个人鲁莽又顽皮,但还不至于做出冒着枪林弹雨到处瞎跑的危险举动,如此反常的情况令爱丽丝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当她拉着爷爷的手走进客厅时,就看到利沃夫蓬头垢面、双手布满鲜血,一旁的军官也是一身的尘土和血污,身上还散发出了浓烈的火药味,这场面还是吓得爷孙两人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震惊后,还是老主教先开了口:“小利沃夫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面对老主教的询问,利沃夫又想起了母亲的事,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一言难尽,这个孩子刚遭遇了一场灾难。”罗姆尼看到利沃夫又陷入了伤痛中,于是替他说出了实情,“他的母亲去世了,我带着他刚从死人堆里逃出来。”
“什么?你是说卡莲女士已经…”
听到噩耗的老主教闭上了双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默念了一段祷文,所有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利沃夫哭泣,因为没有话语可以安慰至亲间的生离死别。爱丽丝轻轻走到利沃夫身边,握住他伤痕累累的手,用父亲从屋里拿出的伤药涂在他手上,又掏出一块绣花手帕给他,然后将他拥入自己怀中。
爱丽丝的温柔暂时治愈了利沃夫的心伤,他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屋子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们暂时照顾下这个孩子,我现在得返回自己的岗位了。”罗姆尼已经违反了军令,必须赶紧想办法补救。
“军官先生,容我先问您个问题。”老主教神情严肃,“是不是很多士兵和军官都进城参加庆典了?”
“具体我不清楚,但是负责城外守备的部队有近一半进城,大多数军官也离开了岗位。”
“是吗,看来我做了一件大蠢事啊…”老主教似乎有些不适,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坐到附近的椅子上,接着慢慢说道:“军官先生,麻烦你带我的儿子和孙女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安全,他们应该到别的地方去。”
“爷爷您在说什么呢?还有比家更安全的去处吗?”
“是啊,父亲您是不是糊涂了,离开这里我们还能去哪?”
父女两惊讶于老主教的话语,有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主教在,就算是敌人也不会冒教会中立之大不韪,敢于侵犯他们。
“哎,详情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说实话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你们的父亲和祖父了,现在我已经变成他们的帮凶了…”老主教面带悔恨的自言自语了一阵,接着又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对着科恩说道:“我年事已高,往后只会拖累你们。事到如今,能给爱丽丝更好未来的只有她的外婆,你最好带着爱丽丝去投奔她,那里生活条件好,而且也更安全。”
“您让我去投奔那位趾高气昂的老太婆?那我还不如去死!难道她对我们的羞辱还不够吗?”
科恩对他父亲的提议产生了强烈的抵触,他气冲冲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爱丽丝则站到父亲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在用沉默来抗议爷爷的决定。
“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留在这里对爱丽丝有什么好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着想,难道待在这种战火纷飞的地方等死吗?当初你不听我劝告铸成大错,如今还想要逃避!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老主教罕见的发怒了,一番话说得科恩满脸羞愧,爱丽丝也被他的反常表现给吓住了,众人陷入了沉默。
“哎,我知道了。”过了许久,科恩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会带爱丽丝去的,但我希望您和我们一起走。”
“爷爷,爱丽丝不想离开您,不想离开这个家。”
爱丽丝显然无法接受老主教突然间做出的决定,科恩虽然答应了带爱丽丝去投奔外婆,但也无法轻易放下老父亲不管。老主教知道一时间无法劝服他们两个人,只好先用权宜之计说服他们离开。
“我在这里还有许多教会的事务要交接,等办完了就会去找你们的,你们大可放心,没人会放肆到去为难一个神的代言人。”老主教摸了摸爱丽丝的头,“爱丽丝听话,这里太危险,我们先逃出去躲几天就回来,我和你父亲都舍不得这个家的。”
“嗯。”爱丽丝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认为自己的爷爷不会骗自己,于是答应了。
“父亲我尊重您的决定,请您一定要保重。”
“我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出过事?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要磨蹭,快准备走。”老主教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催促他们离开。
爱丽丝和科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带上一些路费和干粮准备出发。站在一旁的罗姆尼发现他善意的询问带来的却是天大的麻烦,他刚冒着风险救下男孩,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结果现在又可能要带着另一对父女撤离。想到这里,他就很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耳光。
虽然自己的孩子答应了离开,但老主教还是放心不下,他将罗姆尼拉到一边,从脖子上摘下伴随自己多年的金十字架放在他手里,对他说:“我一生无欲无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科恩和爱丽丝,拿着这个圣物吧,它保佑了我一辈子,现在会继续保佑你们,只求你能平安将他们送出城逃难,我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的。”
老主教向罗姆尼低下了头,他这一生里只在神明面前低头诉求,如今是第一次向一个普通人恳求帮助,所以他的动作显得很庄重,这份大礼让罗姆尼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军官先生,您真善良,我想知道您的名字,好在神明面前为你祈福。”
“我叫罗姆尼,罗姆尼·卢布斯,我们不宜久留,现在就启程了,请您多保重。”
“爷爷,答应我的说话要算数啊!”“父亲,你多珍重。“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老主教目送四人的背影融入夜色中,然后回到房里换上他的主教装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一辈子的家,只留下一句“我必须去赎罪”后,也慢慢走了出去。
此时城内的剩余皇国军大部已在城北重新集结,城防司令为了避开来自城南和城东两个方向的联邦军夹击,命令部队继续向北转移,打算撤到圣维特兰河以北固守桥头等待增援。不过北撤的道路上除了皇国军外,还有无数拖家带口的难民,他们大多是从外地迁居至此,战争开始后纷纷想要逃回老家避难,结果出城的大路就被这些难民的大小车辆堵塞,不但撤离行动受到了阻碍,军队还不得不出动人手疏导交通。
联邦军的部队本来在城内受到残余守军的牵制,等他们解决完据守在建筑内的皇国军队时,发现守军的主力已经北撤,赶紧报告了从后方赶到前线指挥的索隆。
“敌人的指挥官还是有点水平的,知道北撤据守桥梁才是上策,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接到报告的索隆对着副官说道:“现在我命令,城内各部立刻停止其他行动,近卫步兵师放弃攻击城西的残余守军,急行军沿大路向北追击,第一步兵师也同样从东侧跟进。还有,派人告诉龙骑兵师的师长,如果他没有在半小时后到达圣维特兰河上的大桥处,那他就给我滚去当个列兵吧!”
“是!将军!”副官很了解索隆,他向来说到做到,这一道命令说明他对部下的表现很是不满,所以副官不敢怠慢,他得亲自去给龙骑兵师的师长传话。
索隆的命令得到了有效的执行,龙骑兵师的师长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快马加鞭冲向桥头,看到桥上仅有几辆四轮马车和少数提前逃出的难民过了河,他知道皇国军主力还在城内,随即命令一个营的士兵下马封锁了桥头,让剩下的部队在道路上列队待命。这下皇国军便彻底失去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彻底无路可走了。
逃难的四人运气很不错,他们离开的时候正巧城内的联邦军停止了向城西的进攻,罗姆尼趁机带着他们往维达城的西北角前进,然后一头钻进城郊的贫民窟中寻找出城道路。维达城由于不断的扩建,原有的老城墙早已被拆完,而市政府也没有再建城墙,所以他们只要走出贫民窟就算是出城了。罗姆尼凭借自己对地形的了解,顺利的带着三人从一条小路出城,然后再继续向北进发。
与逃难的四人小队相比,被堵在城北的守军就很不幸了,他们一出城就受到早已埋伏好的龙骑兵师的冲击,一万多步兵和五千骑兵在圣维特兰河南岸的一块狭长的地段里展开了殊死搏斗。皇国军刚从城内撤出就遭遇骑兵突袭,根本没时间列阵迎敌,近战中滑膛枪也无法发挥作用,士兵们只能用刺刀作战,当然联邦军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的骑兵没有进行较长距离的冲刺,骑兵的冲击力也发挥不出来,所以两边都不占优势,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胶着。
为了达成合围皇国军主力的目的,联邦军的两个步兵师沿大路不断追击皇国军,虽然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拥堵问题,但是他们采用了残忍而彻底的解决方法——开火,滑膛枪的一轮齐射撂倒了许多人,剩下的人只有夺路而走,道路很快便被疏通了。接下来他们只需花很短的时间搬开尸首和清理障碍物,就能迅速朝皇国军背后杀来。
此时逃难的四人组到达了河边,罗姆尼并不打算带他们从东侧的桥上渡河,因为那里是出城的要道,从那里走必然会因拥挤而耽误时间,况且敌人也有可能盯上这个地方,所以他们带头沿河向西边的下游方向走,在水流较缓的地方寻找渡口。
“看来运气还不错。”罗姆尼看到渡口处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条小渡船停在岸边,“你们三个人应该可以轻松的过河。抱歉,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沿着对岸往东走仅能找到维达通往埃米林的大路,然后你们再想办法前往目的地吧。”
“诶?罗姆尼先生不和我们一起过河吗?”
“我奉长官命令撤退到城北,送你们来这里已经算违抗了命令,恐怕现在我一个月的薪水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得回去尽军人责任,顺便保住我的薪水。就此别过了,你们多保重吧。”
罗姆尼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利沃夫一把抓住,回头发现身后的男孩正在朝他行礼。
“您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将来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利沃夫向罗姆尼深深的鞠躬,爱丽丝也提起裙摆行礼,科恩则是向他脱帽致敬。
“好啊,如果我们能再见面的话,记得请我喝酒。现在你们快走,走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罗姆尼摸了摸利沃夫的头,然后向东边跑去。
“我们也走吧,安定下来再做打算。”科恩招呼利沃夫和爱丽丝上船。
“我想再看一眼我的家。”爱丽丝的话里透露着悲伤。
利沃夫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城里硝烟弥漫,四处肆虐的大火照亮了半边漆黑的夜空。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利沃夫对维达城的记忆都定格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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